他们和其他装甲部队回到营上,把虎式战车伪装好,停放在营区後方。大夥儿拿了战时配给,稍作休息。埃尔温跑去给医官看伤势,叫大家别等他。

    太yAn沉没在针叶林的彼端,西伯利亚的夜晚毫不留情地寒冷。部队纷纷进入帐篷内,只有少部分人夜间留守。他的车组员全都进帐篷里休息了,剩他一人在空荡荡的广场孤坐。营火已灭,木柴不再劈啪响,只在营地中央留下焦黑痕迹。暮sE无情降临,似乎一切都被刷上冰冷凛冽的靛青。被士兵遗落的步枪孤零零地躺在营地上,黑sE剪影几乎要与夜sE连成一线。

    在钻进帐篷前,海尔默不情愿地看了营区入口一眼。

    埃尔温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他在入口处躺下,那是唯一剩下的位置,最冷也最小。他把毛毯拉到头上。平时埃尔温就在他的旁边,今日异常空虚。少了熟悉的T温和规律的呼x1起伏,令他难以入眠。他翻来覆去,盯着帐篷的向上、最後汇集於一点的尖顶。

    现在多晚了?

    从他开始数到现在,夜枭已经叫了十二声了。

    埃尔温怎麽还没回来?他忍不住了,拉开帐棚拉链,蹑手蹑脚地溜出去。

    他出来之时不忘把毯子披在肩上,免得着凉。月sE皎洁明亮,映照在白雪上,反S宁静的银sE光芒。四处空无一人,只有部队均匀的鼾声。他m0黑走到医护兵的帐篷,没有一盏灯光,医药箱等用具已收拾乾净。

    他转进通往停放战车的地方。针叶林揭开的眼帘之处,一排排钢铁巨兽安静沉睡,他们不像白天那样喧闹,别有一番风味。他经过一辆又一辆的战车,在井然有序的车阵中找到了他们的座车S04。

    他想的没错。有一个人影在Pa0塔上面。

    他沿着梯子从後方爬上Pa0塔。他现在靠得够近了,他锺Ai的车长仰着头,似乎在沉思。他全身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,皮肤皓白如冰晶润玉。

    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叫了埃尔温的名字。车长转过头来,看见了他,脸上笑容如法兰西的罂粟般绽放。

    但他马上收起笑容,脸上的表情由痛苦取代。车掌按住自己的下颚,「呜……好痛……」

    海尔默急忙过去在他身边,俯身问他:「你的伤口怎麽样?」

    「医官说好好保养就没有问题。」

    他在车长身边坐下。「要不要回帐篷内休息?」

    「我不想吵醒大家。」埃尔温垂下头。

    那件作战服在冽冬显得特别单薄。他把他拉近,两人共享毯子。

    埃尔温扭动了一下,眼睛盯着自己的脚。「谢谢。」

    海尔默注意到他手上拿了一张相片。「那是谁?」

    埃尔温把视线转到照片上。「我的未婚妻希格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