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:意外发现

    趁没人发现染柒的身份,钟东升和楚辰驰告了辞,带着染柒回府。

    钟东升被楚辰驰掐了那么一下,到现在还心有余悸,整个人缩在马车里,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口,生怕被别人看出脖子上被掐的红印,饶是如此,也不忘训斥染柒:“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,成天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儿?还有这个楚世子也太不像话了,以后你记着少和他来往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染柒见马车已经拐出了长安街,往宁宣街方向走了,又见钟东升摸了摸鼻子,便道:“爹,立春后天气越来越暖和,您的鼻炎症状会缓解一些,但许大夫可是说了,若想断了这症根儿,让您勿吸烟呢,您可千万记着,否则到了秋冬,您又要难受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了。”

    钟东升闻言,诧异之余,鼻尖竟有些发酸,他膝下虽两子两女,但他平常同儿女们交谈甚少,偶而交谈也不过是问问学业如何如何,尤其是染柒,十次叫她,九次都是训斥,染柒所以也很排斥他,向来不会和他多说一个字,两人之间不像父女,倒更像是仇人,此时听女儿这番关切至深的话,又感动又愧疚,再想想他最宠爱的离歌,除了找他要零花钱的时候,会撒娇说几句好听的,平日里仗着受宠,没少顶撞他!

    钟东升心里感动,但面上儿却一如既往的严肃老父亲姿态:“嗯,我心里有数儿。”

    染柒想着自己的要求不算太过份,眼见这火候应该也差不多了,便撩起车帘,指着前面道:“爹,前面路口让车夫停一下吧?我听说那儿有家仙来客的店,做的糕点味道很好,我想买些糕点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钟东升点了点头,心里多少有些不忍,这家仙客来的糕点店在盛京很有名,柳盈和歌儿不仅常来吃,他也会常常买来打包带回去给她们娘俩儿吃,可反观染柒的模样,似乎从来都没尝过仙客来的糕点儿,钟东升破天荒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两银子,递给染柒,道:“出来一趟不容易,想吃什么,多买点儿。”

    这是钟东升第一次给染柒银子,府里每屋每月都有一定比例的月银,但她总是被克扣,柳盈美名其曰她反正不出府,花不着银子,放在她那里保不准被丫头们花了偷了,不如替她把银子攒存着,等她要买东西的时候再给她。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,染柒这么些年,连一点碎银子都没见着,生病拿药时,要拿回存在柳盈那儿的银子,不仅被她数落一通,还扣扣嗖嗖的给不了一点点儿。

    染柒乖巧的摇头,又老实又乖巧,状似无意地道:“祖母前些日子给了我一些银子,我还没花呢,够用了,爹留着自己用吧,祖母说爹是做大事的人,身上没些银子,做不成事儿。”

    钟东升听闻有些诧异:“怎么是祖母给你银子用?夫人每月没给你月例?”

    “……夫人说给我存着……我只是没见过……”染柒一副说错话的模样,神情有些慌张,欲解释却又不怕越描越黑,急的不知如何是好,染柒将这个复杂的情绪神情拿捏的恰到好处,钟东升那么聪明的一人,看一下便全明白了。

    钟东升心里又是一阵愧疚,都说人是相互的,可事实似乎也不是这样儿的,他把挣到的所有银子都给了柳盈,可柳盈倒好,不仅克扣他女儿的月例,还怕他有了银子把持不住,所以把他看紧紧的,身上仅有的零散银子也是下属孝敬他,他私藏下来的,搞的他和同僚出去吃个酒,都不能尽兴,看似体贴善解人意不过全是假象罢了,到头来还不如染柒这个女儿明事理儿!

    “爹也没多的,这些银子给你便拿着吧。”钟东升将那几两银子塞了过去,又拿出今日常侍朗孝敬他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,一并给了染柒:“听说这家糕点儿味道不错的。”

    染柒自然要推却一番,便巧妙的收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谢谢爹。”染柒垂下眼睛,抬手用手试了两下眼旁,恳切地道:“爹对女儿真好。”

    钟东升见染柒如此,心里愈发柔软和自责,一股从未有过的父爱油然而生,到底是自己的骨肉,这么些年对她不管不问,真是枉为圣贤啊!糊涂至极!

    染柒将银票往怀里一塞,心下略算了算,加上祖母给了五十两,还有东拼西凑的,也有两百两银子了,看来她筹划的那件事儿,是时候可以办起来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仙客来位临十字路口,人来车往的不好停车,染柒便让马车靠边停下,自己则下马车穿过路口,走到仙客来门口。

    正在门口等着小二打包吃食,忽听到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传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