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上的氛围变得凝重,漫长的沉默过后,朱遂功叹了口气:“如我们刚才所见,这个世界冷血无情,规则绝不能被打破。”
“已经死了一个同伴,我们剩下的人更要打起精神,去遵守规则,尽可能地保护自己。”之前说过话的女人道,“先介绍一下,我叫文柯。”
其他人惊魂未定,吞吞吐吐地介绍过去。
轮到戴金丝眼镜框的男人时,他的双手交叠在修长的腿上,眼皮褶皱漫不经心地被抬起,语气比所有人都要平静镇定。
“我叫时澹然。”
马车颠簸了一下,他的膝盖和对面的贺星摇撞了一下。两个人都身高腿长,在马车里的距离就很近了。
他朝贺星摇微笑,眼神致歉。
贺星摇扫了一眼,照理说这种环境很难再生出调情的心思,他移开了目光,但腿还搁在那没挪开。
所有人都介绍完后,朱遂功开始讲述。他和文柯已经经历过一个世界,这是他们进入的第二个世界,对世界的规则比新人都要熟悉,但熟悉也止于他们在第一个世界的经验和前人说的话。
所谓的前人,就是在上一个世界遇到的人,只可惜,那些人都没能从世界里出去。
“首先,这个世界会发生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,有许多非正常死亡,世界给出的规则,有大半都需要我们自己去摸索尝试。但往往尝试的途中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“就是在赌生死。”文柯接着缓慢说道,“每个世界都是不同的,在新的世界里我们都要找到避免触发死亡的规律,这样才能保命。”
“这些话听起来很虚无,但一定要注意,每个世界是独特,却有共性,有一个规则始终不变——异类的存在。”
“异类是什么?”坐在朱遂功身旁的钟向阳小声问,他的年纪不大,惊慌之下语气颤抖。
朱遂功继续说道:“异类是我们的称法,类似于一场游戏中反派的卧底。它在世界中被称为follower——追随者,或者说,叫信徒。”
贺星摇听到此处,不自觉地皱起眉头。
“这个称呼古怪,我们习惯叫做异类,异类是由所处世界随机选出,享受很多权利,比如从npc手中比普通人获得更多的线索。只要按照要求,就能避免死亡,甚至找到逃离这个世界的出口。”朱遂功说到此处,停顿了一下,“但享有权利的同时必须承担非人的义务,异类要按照npc和世界的吩咐办事,事情包括杀人害人,这对我们人来说,颠倒了道德法制,是一种良心上的考验。”
“这不就是内鬼吗?害人的东西。”陈俊友四十出头,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,“艹这什么破世界,还看我们自相残杀。”
朱遂功不置可否,似乎回忆起什么不好的往事,闭上眼睛:“但是,成为异类的那个人,在目前为止,是逃离世界概率最大的人。”
异类一面饱受良心的煎熬去做违心的坏事,成为世界的傀儡,一面又要努力还原自己作为人的资格,探寻世界的出口。所以,成为一个异类是最矛盾的。
“我们怎么知道谁是异类?”刚才那个哭泣的女生叫年怡木,她抽噎道。
朱遂功摇头:“我们现在都不能确定,等到npc发放属于这个世界的标志物,我们自然知道自己是不是异类。至于异类要做的只有隐藏自己的身份,这是世界对异类的唯一要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