淅沥淅沥,窗外飘荡着细雨,空气冷得似乎结上了冰。

    床上的宋梓晨弯腰弓背缩在自己的被窝里,一动不敢动。生怕一动,身上刚捂的热气就跑了,自己手或者脚又要接触另一个冰冷的角落,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这便是江南没有暖气的冬天。铺天盖地的寒冷让人无处可躲,冰冷的空气充斥着全身,手脚要时刻烤着火才会暖和,要不然就是透彻冰凉。

    自己的手机又冻没电,自动关机了。早知道那么贵的苹果手机电池这么不抗冻,就不买了。

    宋梓晨转了一下脑袋,看了一眼墙上挂着已经有十多年历史的钟表。

    九点半了。

    这要是在妈妈嘴里,估计又会说‘已经中午了。’

    这寒冷的天,真烦人。

    要是这时候有一碗热腾腾的肉酱米线就好了。

    过年前在镇上吃米线的时候,老板扣扣搜搜,根本没看见肉,只有几片蔬菜飘在寡淡的汤上面。自己吵了两句,把米线倒回锅里,那老板还不高兴,跟自己吹胡子瞪眼,嘴里不干不净骂着。

    以后每次赶集偏要去他家吃,缺斤少两,光给菜不给肉就砸他的店铺。

    谁怕谁。

    这附近方圆十里还没有非要跟自己过不去的。

    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。

    无良商家们就喜欢欺负老实巴交、眼神不好、耳朵听不见的老人们。

    想欺负自己,门都没有!

    越想越饿,肚子已经咕噜骨碌骨碌叫了。

    宋梓晨伸了一个大懒腰,运了运气,一把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快速套上自己土黄色夹克和皱皱巴巴的西装裤后,他第一时间点了一根烟。

    房间地上都是烟头和废纸,零零散散还有几只不配套的臭袜子。

    他弯腰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两只袜子,拿到鼻子面前闻了闻,然后一屁股坐下来,穿在两只脚上,再汲着一双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棉拖鞋走出了房间。

    家门大坪前的池塘表层散发出一丝丝白色的雾气,对面山郁郁葱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