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就到了缴纳医药费的时候,夏殷工作好几年攒下的薄薄家底在该死的医药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光那个么什子乙碱激素,一支就要一千多,还有抑制剂,真如周元青说的那样贵,一周一支,一支两千五。天文数字。

    夏殷几乎怀疑里面装的是黄金。

    唯一便宜的就是Omega培训课,低到不可思议,夏殷知道这肯定是因为周元青打过招呼,否则不可能是这价格。

    这几天来唯一感受到的温暖,让夏殷对这个冷面热心肠的好医生又多添了几分感激。

    可惜他再怎么散步张望,也没再见过周元青。

    贵归贵,不治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李医生说得清楚明白,这已经是最优的治疗方案,费用也已经尽力降到了最低。甚至这些激素、抑制剂都是限量出售的,在黑市里价格还要再翻上两番。

    夏殷立刻不说话了,郁闷地侧卧在床上,揪着枕头套里的棉絮。

    尽管夏殷说了自己已经好转,不用人照顾,但夫妻两心疼儿子,还是决定一人看店一人陪护,轮流照料夏殷。

    今天轮到了夏同和。

    夏同和脸色微黑,两鬓茂密,但底处却藏着斑白,透着常年被老婆打压和社会迫害出的零星老相。

    他看夏殷不开心,笨嘴拙舌地安慰了一番,没效果,又打电话给孟宛白求援。

    孟宛白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,还要操心这边,骂了夏同和两句废物,这才缓了声气问夏殷:“殷殷怎么啦?是钱的问题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要很多钱。

    孟宛白偏着头用肩膀夹住手机,手上熨着衣服,安抚道:“嗨呀,这次就听你爸爸的吧,治病最要紧,身体最重要,钱的事情爸爸妈妈来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把你那边租的房子退了,搬回来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吧,好不好?也省一笔租金。”

    夏殷好不容易才搬出去,一想到重返家中就要窒息,自然摇头拒绝,“我那都是整年租,离到期还早,转租也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别听孟宛白说的大气,但夏殷清楚,他们做的都是辛苦活儿,也挣不到几个钱,大部分利润都会变成货物压在仓里,很难周转开。现在就算自己没了工作又有了病,但也不能做米虫拖累家里人,否则这个脆弱的三口之家很快会被吸空吃垮。

    夏殷暗暗下了决心,咬着嘴唇说:“妈妈,找个Alpha临时标记我,需要多少钱?”

    “啊?”孟宛白熨衣服的手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如果比抑制剂便宜,就随便找个Alpha临标一下我好了。反正妈妈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,Beta沾不得,Alpha看不上,与其想着遥不可及的未来,不如脚踏实地一点,先稳定激素水平,把工作找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