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稚嫣泪眼朦胧的抬起头,满脸的疑惑问道:“殿下,何意?”

    就连适才已经稍微缓和了想法的李常晋,此时都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问道:“定王殿下,难道说我嫣儿还坐不得殿下的正妃之位吗?”

    “提亲的帖子与信物已经一并送到了少府监府中了。”许成寅揉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,嘴角轻轻勾起,“秦府四娘,往后就是定王府的正妃。”

    他最是看不得李常晋这幅蔑视群雄的样子,好似国公之位便已经是无人可敌,连皇子都不曾放在眼中。既然往后是要合作的,那这股子风气就不得不改一改,不然往后待他夺了储成了圣人,怕是都分不得何人才是主子了。

    于是见李常晋与李稚嫣呆愣住的样子,许成寅便又道:“虽说少府监的官职没有李国公这般大,但是于本王来说,却益处颇多,便只能先委屈了嫣儿当个侧妃,本王也定会细心呵护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断不可能!”李常晋是出了名的脾气爆,许成寅这话一说就是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,气冲冲的道,“殿下可要想好了,嫣儿是国公府的嫡出二女儿,居然会在一个连名分都排不上的庶女那做低,这是丢的我们李家的脸!同时也是丢的殿下的脸!”

    许成寅轻轻扯开仍紧拽自己衣袖的李稚嫣,而后冷着脸阴着语气同李常晋道:“那本王也自然无计可施了,请国公自行处置罢,反正本王府中也有一位才智多谋的幕僚,万事皆可平息。”而后当着李常晋的面用折扇轻轻挑起了李稚嫣的下巴,啧叹道,“只可惜嫣儿,生不逢时喽。”

    说罢不再理会李家父女二人是什么样的态度,摇着折扇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待许成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,李稚嫣这才回过神来,颤抖着问道:“父亲,嫣儿,嫣儿该怎么办啊……”

    现今她已经有了定王殿下的身孕,除了嫁进定王府也别无他法了,可身为国公府的二娘,她又怎能甘愿屈尊于少府监四女之下,当一个侧妃?

    这种事情,断不可行!

    “怎么办怎么办,这时候你来问我怎么办!?”李常晋气得跳脚,“你与那定王发生……如此关系,你还想教为父如何?”

    瞧见李稚嫣蔫蔫的跪坐在地,李常晋也忍不住放柔了一些声音:“你也看出定王的意思了,他是铁了心要取秦四娘为正妃的,此时并非为父说说就可以,你先去佛堂抄五遍祖训出来,为父去向圣人给你问问情!”

    李常晋也确实无奈,家中三女四子,唯有二女李稚嫣与四子李政霖最得他心意,却又偏偏同时在这个关头上给他惹了祸端,让他不得不怀疑确是有人在设计着。

    想及最近每每出事之事便与燕王许嘉述一同出现的素清绾,李常晋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,内心也缓缓升起了一抹疑虑,而后连忙同李稚嫣道:“你这般,先不要与你母亲说。”

    而后便甩起衣袖快速的往外走去,不知匆匆的要往何处去。

    李稚嫣的婢子连忙将她搀扶了起来,问道:“二娘,是要先回院中还是直接去佛堂?”

    “直接去佛堂。”李稚嫣袖中的手狠狠拧着,不知是将其代替成了谁,模样凶狠道,“正好你去探一探,那个秦四娘现在何处,在做什么。”婢子便只得又唤了人搀扶着李稚嫣往佛堂去,而后自己麻溜的去探着消息。

    行至佛堂,禅音袅袅,却丝毫没能化解李稚嫣心中的愤恨。她抬眼看向窗外,眉眼中没有了丝毫适才的柔弱,反而是阴狠的透着凶光。

    和我抢男人,秦诗茵,你活不久的。

    而此时有一辆稍显朴素的马车缓缓的出了汴京城门,往寒山寺的方向驶去。

    素清绾倚在马车一侧懒洋洋的同正在剥荔枝的秦诗茵道:“辛苦你陪我跑这一趟了,阿娘近些日子总是在忙,说要同我一起去寒光寺都食了言。”